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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忘那棗樹下的溫馨時光美文
周末在家,午飯后感覺吃的太飽,于是信步往村旁的小河邊走去。路過村口老大米加工廠時,從路邊的棗樹上飄飄悠悠地落下一片樹葉,掉在我的腳背。忍不住抬頭看向棗樹,其時陽光恰巧透過殘留不多樹葉的樹枝照射下來,一縷陽光還調(diào)皮的閃動,刺得我的眼睛都睜不開。輕輕地移動了一下腳步,避開陽光的鋒芒才能清楚地打量那棵老棗樹。
這棵棗樹的年齡不知道有多大,自我記事起它就杵立在那兒。透過棗樹蒼勁的軀干,我似乎看到一個小巧清秀的小女孩,正笑意盈盈地沖著我笑。她叫香秀,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最好的朋友——我的小閨蜜。
香秀不是我們村里人,她媽媽是我們村嫁出去的姑娘,她家就在我們鎮(zhèn)上趙家村。由于她媽媽一連生了三個女兒,父母特別想要個兒子,那時就想把她送給別人,是她外婆舍不得,就將她接來撫養(yǎng)。于是她就常住在我們村,外婆家成了她的家,而她自己的家卻像親戚家一樣,每年只是偶爾回去住上一兩天。
香秀和我同年,比我小了幾個月。從步入小學的第一天起,我們就一起上學,一起回家。因我和她母親同輩,她外婆就總讓她喊我姑姑,我倆都感覺特別別扭,誰都不樂意,也都不按她外婆的吩咐去做,后來在我倆的一再堅持下,她外婆才沒再勉強我們,就任由我們相互稱呼對方的名字。
香秀是一個很靦腆、很膽小的女孩,遇上事情比較愛哭鼻子。
記得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,班上轉學來一個男孩叫玉明,他也是我們村的,之前,是跟隨他父親在其他鄉(xiāng)上學,后來他父親調(diào)回我們鎮(zhèn)來工作,他也就轉回我們村來上學了。說起來,我們還是親戚,他是我小姑父的侄子,所以我和他相處的時間比較多一點。那時,男孩與女孩間的
“三八線”是劃得很深的,男孩女孩之間極少說話,若不是我們都是班級的班干部,可能我們一學期都說不上一句話。
玉明的學習成績很好,他沒來我們班之前,班上的前三名幾乎都被我們幾個女孩子給包攬了,班上的男孩們都覺得很憋屈,自打他來了之后,班級的第一名就幾乎被他一人給獨占,我們幾個女孩心里都很不服氣,盡管我們都在暗地里不斷努力,但每次考試依然沒人能考贏他,不服氣也不行。
就這樣玉明成了班上的班長。那時語文老師總是要求我們幾個班干部,都要提前背完課文,因此每次老師教完一課,我們就會很積極地去背書,而幫我們背書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班長玉明的身上。
有一次,香秀跑去玉明那背書回來后,就趴在桌子上傷心的哭起來了,我連忙跑過去問她怎么啦,她指了指她的語文書,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我打開書一看,老師剛教的那一課的紙張上都是污漬,我詢問了半天才弄明白,原來香秀背完書后,玉明將她的書丟在地上的一堆唾沫上,把那一課的兩張紙都染上了污漬,這對特別愛惜書本的香秀來說,無疑是晴天霹靂。
看香秀哭的那么傷心,另一個名叫紅平的女孩也跑了過來,我們都在勸香秀,可是香秀覺得特別委屈,說他憑什么對她這樣,其他人去背書他也沒這樣對待人家呀。我們想想也是呀,他為什么這樣對待香秀呢?紅平問香秀是不是和他有過節(jié),香秀拼命地搖頭說沒有,我也立馬否定了紅平的說法,“你還不知道香秀呀?她怎么可能去招惹他呢?”香秀抽抽噎噎地說:“我就想知道他為什么這樣對我?”我們拉香秀去找他理論,香秀不肯去,只是在那里哭泣。后來紅平對我說:“你和他不是親戚嗎?你爸又是校長,諒他也不敢把你怎么樣,你去問他吧?”
看到香秀哭的那么傷心,在紅平的陪同下我就跑去問玉明,誰知道玉明的回答讓我們驚訝不已,“誰讓她叫我爸爸名字的?”紅平跑回去問香秀,香秀說沒有。玉明卻氣憤的說:“今天上午她用波瀾壯闊造句就用了我爸爸的名字,還說沒有?”我們恍然大悟,原來香秀是在上語文課造句時,說的話里用到了玉明父親的名字。玉明的父親叫大海,香秀造句時說了,“我見過波瀾壯闊的大海。”我說:“人家那是造句,怎么能算是叫你爸爸的名字呢?”“那也不行,她明明知道我爸爸叫大海,還用大海來造句,那就是她不對!
看到他那么氣憤,我們只好回去告訴香秀,讓她不要再傷心了。香秀聽完后,抽抽噎噎地說:“我真的不是故意用他爸爸的名字造句的,你們相信我……”我們都重重的點了點頭,香秀才不再哭泣。
有了這一次的事件后,我和香秀的的關系更加親密了。事后,她和我說:“謝謝你那么勇敢去幫我問他。”我說:“我們是最好最好的朋友,你的事就是我的事,說什么客套話呀,以后不許再說了,要不然你就是沒把我當最好的朋友!
從那以后,我們之間就好的親如姐妹。她帶了東西總是要等著我一起吃。那時,我們家姐妹多,而她外婆就帶著她一個孩子,她自然比我多很多好吃的零食。再加上她外婆家有一棵棗樹,每到棗子快成熟的時候,香秀就會每天在書包放上一棒棗子,我們就會在上學的路上邊走邊吃。因為她外婆家在村口,沒伴玩,每次做完作業(yè)后,她就會來我家找我玩,媽媽看到她來了也會找些好吃的東西給她吃。周末時,還會留她在我們家吃飯。她經(jīng)常說她外婆家人太少,不像我們家有一大家人,大家一起吃飯感覺特別的香。有時候,她外婆來拉她回去吃飯,她也不肯回去,她外婆也只好作罷。
她外婆的那棵棗數(shù),那時是我們村唯一的一棵棗樹,每到棗子快成熟的時候,棗樹周圍就會聚集很多孩子,在那個物質(zhì)貧乏的年代,沒幾家人會有閑錢去給孩子買零食吃。那棵棗樹自然就成了村里所有孩子矚目的聚焦。每每那個季節(jié),香秀就會被她外婆指派著,拿上一根長長的竹竿守在棗樹下,因為香秀比較靦腆,特別膽小,村里很多男孩子十分賴皮,老是欺負她,每次都會惹得香秀哭。那時,我每天放學回家都要帶小妹,放學時香秀就和我約好,讓我早點帶著妹妹去她那里,幫她一起看棗子,她幫我一起帶妹妹。
每次我背著小妹去到她那,她都會開心地笑著跑來抱我小妹去玩。我就拿著她用來看守棗子的竹竿,坐在她早就準備好的小木凳上,看守棗樹。小妹開始學走路了,不愿意坐,我們就輪流拉著小妹學走路?粗∶蜜橎嵌械牧鑱y步伐,我們樂不可支。拉著小妹學走路最是辛苦,沒多久我們倆都累得熱汗直流,為了哄著小妹多坐會兒,香秀經(jīng)常將她外婆給的好吃的零食悄悄地留著,等小妹鬧騰的時候再拿出來哄小妹,這樣我們就能多休息一會兒。
這樣的時光直到我們后來都離開村小學,去到鎮(zhèn)上上學才結束。到了鎮(zhèn)上上學后,香秀就常住在她自己家,一來她家離鎮(zhèn)上近很多,二來她母親生下了一個兒子,需要香秀回去幫忙帶弟弟。
在鎮(zhèn)上上學的時候,我和香秀已經(jīng)不在同一個班,彼此見面的機會就很少了。但是,每次她來她外婆家時,一定會去找我玩。我也很少再去她外婆家的棗樹下玩,只是每年棗子成熟后,她外婆摘棗子時,還是會像以前一樣送棗子來給我們姐妹吃,并拉著我的手,絮絮叨叨地和我訴說香秀的近況。
隨著年齡的增長,我們各自結婚生子,見面的機會已是越來越少。記憶中和她最近的一次見面還是2004年的冬季,那年我剛好懷了兒子,一次在路上相遇,我從村里出來到鎮(zhèn)上去進行孕檢,而她是去看望她那已經(jīng)瞎眼的外婆。因和醫(yī)生事先約好了時間,我不能耽擱太久,我們就站在路邊聊了半個多小時?赡芩^的并不幸福,也極想找我傾訴,我一直在靜靜地聽她訴說,聽她說他老公,說她婚姻生活的不幸。聽得我的心微微地疼。她看起來很顯老,也很瘦。雖然,我們已經(jīng)有十幾年沒見面了,但是我們彼此之間卻一點都不生疏。她依然像小時候一樣,什么都和我說,無所顧忌,而我依然像小時候那樣,對她的遭遇心生疼惜。
我知道,無論再過多少年,再見面時,我們依然會像小時候一樣親密無間,無話不談。
棗樹的樹枝愈來愈粗壯了,主桿也比那時粗大了許多。流年經(jīng)轉,我們已有很多年沒在棗樹下停留,我們也已從小女孩變成了中年女人,如今我們的兒女都比我們那時還大。但兒時的溫馨時光早已刻印在我們的心間,成為記憶里最絢麗璀璨的瑰寶。無論歷經(jīng)多少年,那段美好的時光依然不會老去;無論歷經(jīng)多少載,那段純真的美好歲月依然閃耀著最絢爛的光環(huán)。
容顏會老,真情永遠不會褪色;時光會老,友情永遠不會老去。棗樹下的溫馨時光,是一段最溫馨難忘的美好時光,是我此生永不會忘的最美時光。